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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唐西域记》在古代中国的流传与影响
《大唐西域记》十二卷,是唐贞观十九年(645年)玄奘归国后奉敕著述的一部西域史书。该书为贞观三年(629年)至十九年玄奘的西行见闻,记载大量西域山川交通、历史传说、神话故事,是研究古代西域、印度宗教信仰,中外交通、风土人情等的重要文献。季羡林称它是中印文化交流的一个高峰,在中国史学和世界史林中占有重要地位,是中外文化交流、文明互鉴的重要见证。但它在古代中国的流传并不是一帆风顺,也经历诸多起伏,方成为世人皆知的一部中国经典。
唐之前的王朝对遥远的西域了解不多,仅有的知识来自《史记》《汉书》等典籍,缺乏实地资料。贞观十八年(644年),一心开拓西域边疆,但苦于毫无资料的唐太宗得知玄奘回国的消息,即派遣左仆射房玄龄、右武侯大将军侯莫陈实等将其迎入长安。随即唐太宗在洛阳宫仪鸾殿召见玄奘,迫切询问西域地理交通、风土风俗等事,并郑重嘱咐玄奘编撰一部关于西域的史书,可见他对这部西域见闻记寄予厚望。
贞观二十年(646年),《大唐西域记》编撰完成。玄奘在《进〈西域记〉表》中极力褒奖了此书的价值和意义。他认为大唐疆域广阔,超越前代,文治武功的盛世必须载入史册。该书看似西域风土人情的记载,实则是大唐福泽四海的最好见证。
但此时唐太宗刚征伐辽东失败,心情郁闷,再加上李勣平定西域,诸部“乞置汉官”“遣使朝贡”,西域边疆态势有所好转,《大唐西域记》的现实意义随之下降。故唐太宗在《答玄奘法师进〈西域记〉书诏》中除盛赞玄奘的高风亮节、求法艰难外,对《大唐西域记》只简单写道“当自批览”。
唐初官方对《大唐西域记》的流传仅见于赠送西州刺史麹智湛、供王玄策出使西域使用、编修《西域图经》三处,民间社会更无迹可寻,可见其流传不广。
唐中晚期,随着文人士族、百姓僧众对西域认知渴望的加深,《大唐西域记》在唐中晚期社会的流传有了新的变化,影响逐渐增强。这一时期,《大唐西域记》逐渐进入文人士族的视野,笔记小说、经史典籍或直接引用《大唐西域记》,或以此创作文学、考证史地。元和年间刘肃以唐初以来名士言行纂成《大唐新语》,其中《记异》篇记载玄奘身世行迹、求法翻译史事,并简要介绍《大唐西域记》的情况。段成式《酉阳杂俎》续集记载天宝年间中岳道士顾玄绩事迹,亦以《大唐西域记》所记婆罗痆斯国救命池之说佐证其真实性。可见,《大唐西域记》已进入中唐文人士族视野中,成为文坛常见的史料,为世人熟知。